陈暮终究还是不忍心让周晟言伤口没结痂就跟着她一起回中国。
二十几天的假期,先是选项目,联系导师耽误了几天,又等了几天周晟言伤口结痂,哪怕是坐周晟言的飞机,回家的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不到十天。
周晟言把陈暮送到了北京的机场,离别时告诉她,一周之后来接她。
陈暮点了点头,走到远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架重新升空的红底白身的飞机,又想到自己卡里多出来的数字,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周晟言到底有多少钱。
交界处立着一块碑,仿佛把全世界禁毒最严格的国家与毒贩最猖獗的金三角割裂开来。
一群人很早就已经等候在这里了,沙江站在最前面,走上来迎接周晟言,准备同他谈后续合作的事。
不过在那之前,要周晟言先去找老四。
老四是个女人,不过不太像女人,和老二一样都是大块头,也和老二感情最为深厚,跟亲兄妹似的。
深厚原因是因为两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和对方一起自由搏击,然后躺在地上喘粗气。
有点儿怕周晟言,但是偶尔也大着胆子和周晟言没脸没皮的开玩笑。
她身上唯一一点儿像女人的就是喜欢花,以前赌场的前台被她放上一个花瓶,里面长年累月总是有新鲜的花。
所以她被埋在了缅甸的鸡蛋花花田里。
而赌场的花瓶里再也没有人放花,但也没被人撤下。
她在救周晟屿的时候死在了云南边境。
那时候莱尔一直再用过量的精神药物控制周晟屿。
周晟屿神志不清的在莱尔的暗地控制下,跟踪了陈暮一周。
陈暮在国旗下被熏陶得用力过猛,多少有些中二病,装作碰到了那个小姐姐,手里的画板落在了地上。
那个小姐姐心善的替她把东西捡起来的时候,陈暮悄悄的对她说了句,“有人跟踪你,要小心。”
那个小姐姐是长头发,眉目清秀的周晟屿,他当时本有些眩晕,听到这句话之后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,愣在了原地。
周晟屿手上还捏着被粗心的陈暮遗忘的一幅自画像。
鬼鬼祟祟跟着的外国人是莱尔。
陈暮才是被跟踪的那个,她却好心的来提醒周晟屿。
周晟屿神志清醒点儿了,同那个一直游说他的亚洲人说自己想要再联系一下哥哥,却再次被注射了致幻的药物。
就这么不停的在清醒和眩晕之间来来回回,一直到绑架完后逃到了云南边境,被本来就在云南办事的老四找到。
陈天野是真的请了中国最顶级的特警剿灭这群绑匪,后来老四浑身弹孔,身上血流如注,还是撑着把周晟屿交给了赶到这里的周晟言。
周晟言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戒毒和治疗,却也都只是治标不治本。
不清醒的时候就倒在地上,仿佛癫痫一样浑身抽搐,生不如死的用头撞着地板。
希望和窒息交替,地狱与天堂共存,折磨得他生不如死。
有一天周晟屿突然问起周晟言,“哥,你会用枪吗?”
周晟言见他眼里满是期待的样子,思考了一下还是教了他。
之后周晟屿说他有些难受,想让哥哥去房间给他拿药。
就在周晟言刚踏出门之后,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枪响。
那一枪把周晟言的生命里最后一片净土打得粉碎。
周晟言想知道周晟屿是本来就想自杀,随意编了个理由;还是真心想玩儿游戏,当时毒瘾犯了不清醒下才自我了结。
他打开了周晟屿手机里的这个游戏,一个对话框弹出来,他点了一下翻译。
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通过了申请,却再也无法回复,他大概会很失落。
晟屿:【我很厉害的,你以后可以跟着我】
陈暮一直想不通周晟言为什么会爱她,觉得他的爱就像是一场说下就下的暴雨,来得突然又浓厚,也担心会像是雨停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怎么会呢,笨蛋暮暮,你重新点亮了他的世界。
悉尼往事 19 假期
陈暮被放到了她有毛茸茸地毯的房间内,身上湿漉漉的热气和还在滴水的头发把周晟言的衬衫弄湿了一片。
她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,半坐在桌子上,拿起挂在一旁的短毛巾,缓缓的搓了搓长头。
为了缓解一下此刻仿佛不听她使唤的心跳,说了句,“我以为你今晚上不会过来。”
说完又有点儿后悔,觉得自己这句话饱含着深宫妃子对于皇帝的期盼和顾影自怜,不过还好周晟言从没看过古装剧肯定是听不出来的。
“有些突发的事情所以晚了些。”周晟言接过了她的毛巾,慢慢的替她弄干头发上的水。
不过很显然他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,有些生疏。
头发弄得半干以后,陈暮回过头看着他挺拔的鼻梁和英隽的眉眼,心里一动,搂住了他的脖子,嘴唇贴上了他的脸。
他把陈暮带到了他的跟前,吻了下去,这个吻从一开始缓慢的相互试探,到周晟言引导着陈暮一点一点的深入,汲取着她的甜味,一直到二人呼吸交缠,难舍难分。
他的手禁锢着陈暮的腰肢,让陈暮只能一心一意的与他接吻,一直到放开的时候,陈暮有些气息不稳,和周晟言贴得很近。
然后她才意识到,自己身上只围着一条毛巾。
不过那一天他们并没有做些什么。
以前陈暮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问题:爱情里最美好是什么什么?
这种氛围像是春雨一样丝丝缕缕,缠缠绵绵,从十一月初一直围绕到了一年结束。
陈暮每天准时早上八点多乘着公交去学校,五点多就回来,吃过晚餐后在房间里随意的看看论文看看剧。
遇到周末或者事情不多也会约着一起做项目的朋友出去逛逛街。
而周晟言每天尽量在陈暮睡觉之前回来,陪她聊聊一天的生活,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或者抱着亲昵一会儿。
很多时候在陈暮上了床了之后,会隐约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,因为他继续出去处理事情去了。
但是陈暮发现他依旧会回到这里睡觉,就在陈暮的隔壁房间,所以陈暮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尽量轻手轻脚。
周末他有时间的时候依然会带着陈暮一起出去玩。
最让陈暮喜欢的是悉尼南郊Cowra的大片油菜花田,金灿灿的炫目得让人快要睁不开眼,被风吹的得层层叠叠的荡漾,摇曳着,像是误入了迪士尼里的金色海洋,美得令人窒息。
她穿着一条明媚的黄色吊带裙,沿着花田里的石子小径奔跑,长发在她身后随着微风摆动,然后回过头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对着周晟言挥手。
周晟言带着笑意向她走来,然后伸手接住了向着他身上扑来的她。
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了跨年的那一天。
悉尼的跨年烟火非常出名,在海港大桥那边,每年都会有无数的人聚集在各个观景台,歌剧院,达令港,只为看一束束从天空中绽放的花朵。
周晟言带着陈暮去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,可是视角却非常好,可以把一整场烟火盛宴尽收眼底。
陈暮给陈爸爸打了电话,给一些朋友们发了祝福短信之后,就窝在周晟言的怀里专心的看着天空绚丽的色彩,他们在空中一瞬间炸开,又随着火花呲啦的声音骤然间消逝。
在跨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,他们在几乎点亮了整个悉尼的火树银花下接吻。
陈暮被周晟言压在了大厅的皮质沙发上,在夏季有些闷热的夜晚,沙发倒是带着些凉意,贴着陈暮后背的皮肤。
她的裙子被褪去,露出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胴体,像是方才的烟火一般,在他的身下绽放。
周晟言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紧致,温暖的地方吸住,慢慢的抽动着,亲吻着她的长发,“做过吗?”
“没。”陈暮觉得自己此刻的声音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,“会疼吗?”
这个问题就像是要输液,打针,或者抽血的小朋友问护士的一样,知道答案,没什么实际性意义,只为求个安抚缓解紧张感。
陈暮泄了一次,这种陌生的感受仿佛让身体都不再是属于她了一样,带着她的从未被开发过的涌道收缩着。
感觉到有一个圆润硕大的东西抵在她的小穴口的时候,陈暮根本就不敢往下看,有些紧张的紧紧闭着眼睛。
她的小穴湿润而温热,吸着他的肉棒,褶皱绵软的壁肉阻挡着他的前进,却让他沉迷。
而陈暮觉得自己下身像是被撕裂开了一样,疼得浑身冷汗。
渐渐的,那些疼痛感散去,陈暮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身下被他顶开,而内壁与他摩擦的时候,那一种奇妙的感受。
她的手慢慢的放开了沙发,然后环住了他的肩膀
他的上衣上已经布满了褶皱,陈暮能摸到他身上硬硬的肌肉随着他的起伏而动着。
到后来能感觉到陈暮渐渐适应了,他才加快速度,小穴口被他撑得红肿,在花液的润滑下发出些淫靡的水声,他们紧紧的贴合在一起,身下也相连。
不知过了多久,周晟言把自己的东西抽了出来,放在陈暮的平坦白嫩的小腹上,白浊的液体射了出来。
新的一年来了,悉尼依然作为无法忽略的经济中心之一,以它特有的姿态屹立在南半球。
很多人觉得这一天很重要,新的一年一切也都会变好,但其实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,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变,只是求个仪式感。
每一座或大或小的城市都有它巨大的包容性。
有的人在情人港穿着晚礼服,在精致昂贵的餐厅里吃着西餐,掩嘴笑着。
有的人西装革履挂着工牌,抱着文件夹,出入着公司大楼。
有的人深夜在宿舍学习。
有的人在夜总会或者俱乐部里喝的伶仃大醉,把酒瓶子往地上砸。
还有的人拿着针管往自己身上扎,推进去之后就倒在地上抽搐着,就算口吐白沫,脸上也带着狂热和兴奋的表情。
匍匐于生活,或者沉溺于欲望。
你选择了生活,生活也选择了你。
悉尼往事 52 相遇
一架巨大的白色直升飞机停在了悉尼的一个停机坪的台子上,在螺旋桨停下旋转之后,门被打开了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从直升飞机上下来,走到等待他们的周晟言身边,激动里又含着尊敬。
在墨西哥待了四年的老二老三回来了。
性格也和模样一样彪,以前跟着周晟言的时候,无论做什么事都第一个冲,八头牛都拉不住,后来被周晟言安排去当了大半年守囤货的仓库的,才把性子磨平了些。
老三是个其貌不扬的人,但是一双眼睛贼亮,人也猴儿精,想什么事情脑子能拐好几十个弯儿,丝丝入扣,面面俱到。
前任黑帮头目手下五个心腹,以周晟言为长,后来前任头目去世以后,老二老三老四都心服口服,死心塌地的跟着他。
他们来到了最大的地下赌场里很多个房间其中之一,门关着,外面守着些人。
他们坐书桌前向周晟言汇报着一些事情。
虽然在那边也会定期汇报,但是与这么面对面地,在一个房间里面对着他是不一样的。
哪怕是已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了,面对着周晟言拧眉或者眼神一沉,依然会让他们紧张得有些结巴。
看到周晟言一瞬间神情的松动,老二下意识的住了嘴。
只有陈暮发来消息的时候手机才会有震动,周晟言点开之后,是温清的照片,陈暮问他认不认识这个人。
这个女人,他当然认识。
但是现在周晟言却不能回陈暮消息,他放下了手机,示意老二继续说。
“老大,你有女朋友了?”他从没见过冷冽的周晟言神情有这么柔和的时候。
“嗯。”他垂眸说了句,“我爱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