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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期间,旅游人都经历了什么 疫情期间自驾游发烧了

疫情期间,旅游人都经历了什么

原创苏伐人间故事铺来自专辑职业故事在这个艰难的2023,旅游行业遭受重创,旅行社、旅馆民宿、包车司机,每个与之相关的行业都举步维艰,而从业者们也在挣扎中寻找着出路。他们渴望着如同往年一般的平常生活,渴望着草原上能开起浩浩荡荡的车队。

2023年的春节,我在朋友圈看到一句话:“别人失业是HR通知的,做旅游的失业是国务院通知的。”

发这条朋友圈的人,是我一个做旅行社的朋友,就称呼她“李姐”吧。

李姐和我是一个小区的,旅行社的小门面就在小区的围墙外面。原本是正处在小区的门口位置,但因为疫情小区封闭了几个大门,只留两个进出,这个门也在关闭之列,便很少有人从她的店门口经过了。

她对这点倒也不是特别在意:“反正也没生意,人多人少又有啥区别。”

这李姐是个泼辣的狠人,她不是本地人,老家在云南,结婚之前从来没来过我们这座城市。是她的老公去云南旅游认识了她,两人在云南的美景中谈了场如闪电般激烈的恋爱,到离开云南返程的日子,她后来的老公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。

于是,闪电般的恋爱变成了闪婚。

现在,两人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。她在家人的资助下,开了这个小门面。门面不算起眼儿,她做的都是回头客的生意,只雇了一个看店的女孩,大部分时候都是亲自揽客。因为都是自己亲自谈,少了店员那一层提成,有着左近别家没法比的价格优势,生意一直是红红火火的,每年的流水额足够她在总社拿回个排名。

因为平时生活在这座城市,李姐的公婆也住附近,每年的春节他们一家会自驾去云南李姐家过年。今年疫情爆发,武汉忽然封城的时候,他们一家子正在云南。后来她告诉我,这一定是她永生难忘的一个春节,铺天盖地的微信和电话在除夕夜淹没了她,全部是要求退单的,全部都是。按以往,除了国庆假期和暑假,春节是一年生意最好的时候之一。没想到一夜之间跟团旅游全部被禁,就像她在朋友圈自嘲的那般,“我们失业可是上了新闻的。”

她折腾了许久,一单一单地退,或是改期。那时候她还怀着美好的愿望,觉得过几个月就会好的,“大不了给延期到暑期再去,暑期也是旺季,团费和春节差不多,也不容易为价钱撕扯。”

但现在已经是暑假了,跨省旅游依然没有开团。至于出境游,更是遥遥无期,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去,更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敢去。

于是旅行社的从业者们开始了自救——带货。

因为经常出去玩,我加过不少旅行社,一时间满朋友圈充斥着越南大腰果、泰国乳胶枕……甚至是团购口罩和酒精。刷屏般地发。刷屏到人看不下去,一个一个屏蔽掉了。但李姐的朋友圈我一直没屏蔽,一方面她多少算半个朋友,另一方面是她发得更克制些。

其实不只是克制,她只发过半个月,就不再发了。她说那些东西她又没见过,“谁知道是好是坏?我又不是没去过越南,有些导游卖的腰果只有一圈是大的,里面都是小的,万一是这种,不是砸我的牌子。等以后旅游恢复了,谁还在我这儿报团呢?”

她说反正还有老公上班的收入,这段时间就当在家陪孩子上网课了。

直到3月份,国家恢复了省内游,李姐的朋友圈重又热闹了起来,周边的一日两日游不断做着广告,价格低到让人不敢相信。

“旅游业刚复工,有人能去就不错了。这时候出门参团的,不是图便宜还能为了啥?总得让人图一头吧。”她说。不过李姐发出来的价格依旧比其他旅行社便宜一点。

但很可惜,便宜得很有限。

周边游价格一直不高,因为景区免门票,高速也免费,价格压到非常低。一日游没有超过一百块的,就是两日游也不过一两百。李姐就是再便宜,也不过比别家便宜五块十块,价格的优势,便没有那么明显了。

“其实这周边游,一单也就能赚个十块二十块,没法再多了。”她跟我说。我知道,往年的出境游和跨省游她最少一单也能赚两三百,但现在出去玩的人变少了,客单价却还砍掉了这么多。

“不过还好,去年房东想涨房租我没答应。”她想了想,又看开了许多。

到了五月份,开始有别家的旅行社发跨省游,去厦门或是三亚。国内游我一般不跟团,但架不住好奇心,去问李姐是不是旅游现在恢复了。她悄悄告诉我:“哪有的事,都是打擦边球的。现在不是不能跨省嘛,他们就搞个当地报团送机票。你要是去厦门,就直接给你联系厦门的旅行社报名,他帮你订机票或者你自己定。”

我问她是不是也这么搞,她反倒笑了起来。“我才不弄呢,我给你说,这样弄划不来的。国内游,年轻人都喜欢自由行,参团的都是年纪大的,坐个火车都要全陪领着,搞不好自己都不会坐飞机。让他们自己去当地参团,怕是报不了几个人,搞不好那边地接社人都接不满,还又得扯来扯去搞退钱的事儿。”

她自信满满地告诉我:“我们有内部消息了,最迟下个月就能跨省游了。咱名正言顺地上系统。”

但到她说的六月份,北京新发地忽然有了新疫情。跨省游再次遥遥无期。她的朋友圈也开始卖云南落地游了。2

因为“呼伦贝尔,大草原”这一句歌词,不知多少人把呼伦贝尔和大草原联系了起来。不去不知道,呼伦贝尔是个相当大的城市,面积能占到中东部两个省的面积之和,各个区之间至少上百公里,连机场都有两个。在这样广袤的地方,几乎没有办法以公共交通的方式出游。更何况来看草原,美景都在路上,对于我这种不会开车的人,包车是唯一的选择。

于是我便认识了我们的包车司机白师傅。

白师傅年纪看着不大,二十出头的样子,在内蒙夏季的紫外线下,皮肤晒得黑黢黢。白师傅很随和,很健谈,带着无法忽略的东北口音。因为呼伦贝尔临近黑龙江,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东北口音,也有着东北人的直爽。熟识之后,一路便不止介绍风土人情,白师傅也讲了许多自己的故事。

他最初不是开旅游包车的,而是开出租车的。转行做包车司机,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。白师傅本是想多赚点钱,没想到今年开年就碰上了疫情。

疫情刚开始的时候,他倒是也没太担心,毕竟内蒙和东北一样,冬天长夏天短,草原七月份才开始绿,才有游客来。那时候刚刚过年,零下四十度的寒冷之中,夏天那么遥远,总让人觉得到时候疫情早就控制住了,等到夏天,穿越草原的公路上继续车水马龙,游人如常。在呼伦贝尔旅游时拍摄|作者供图

他猜中了开头,疫情确实在夏天之前就控制住了,人们陆陆续续开始了旅行的计划。但他没猜中结局,就在旅游旺季要到来的时候,北京新发地,再次爆发了疫情。

“你知道吗?就是这一下,我们车队被退了至少70单。”他愤愤不平地跟我说,在包车的这五日里,至少说了三次。

“咱们这儿每年,北京来的客人是很多的,还有就是南方的客人,没来过北方,更没见过草原,像是上海那些地方。现在可好了,全都来不了了。”

我问他为什么南方人也来不了了,毕竟忽然成为高风险地区的只是北京一地。他回答我,一句话里叹了许多口气:“但北京是个大中转站啊,往我们这儿直飞的城市才多少个。一般都是在北京或者哈尔滨中转。现在可好,北京机场进不去也出不来了,人就算想来玩,咋过来呢?”

“那不还有哈尔滨中转吗?”我问,自由行出门前,我自然也是查过攻略的,确实有人会选择从哈尔滨中转,坐一夜的火车过来。

“哈尔滨也过不来啊现在。前段时间东北不也闹过,现在这边北京、东北、湖北,好多都不给接待了。你说这闹得……”

疫情影响的不只是当地的旅游收入。

呼伦贝尔的城市里,经常见到冬运会的宣传,穿着蒙古服饰的卡通吉祥物遍布公交站牌,自豪地展示:在2023年,这里将是第十四届冬运会的举办地。

我本以为这宣传是将来时,冬运会是今年的年末,白师傅却说那已经是过去时了:“本来是今年2月份的,热热闹闹搞了一堆活动,还传火炬呢,忽然就没了。你知道啊,开冬运会要用车的,政府征车给钱的,我们都报名了,大冬天又没游客,赚点钱多不容易,忽然之间,也都没了……”

他忍不住又叹了几口气,难过与不甘,在那气息中悠悠转转。

白师傅很喜欢给我看视频,那些视频都是他去年夏天拍的。他炫耀般地说这里油菜花全盛的时候有多美。视频里能看到浩浩荡荡的一个车队,他说那是去年整个车队一起出发时拍的,他们一起横跨莫日格勒河,一起去黑山头看日落。

“看看,这是我的车,第二辆就是我的车呢。”他指着视频激动着,带着几分得意,“瞧我们去年那时候,一整个车队多壮观。”

视频中一水儿的白色SUV,从河道最浅最窄的地方冲过去,溅起清澈的水花。每一辆车冲过去,就有欢呼或是鼓掌的声音。

“今年河道已经不让穿越了。”他不无可惜地说,“这样的视频,今年再不会有了。”在呼伦贝尔旅游时拍摄|作者供图

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,今年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车队了。

白师傅结婚时间不长,还没有孩子。包车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家人,他就和妻子每天视频,有时候就在车里,两人旁若无人地聊天,他妻子在镜头里冲我们大大方方地打招呼。

我们的行程是从海拉尔起始的,但他的家却在二百公里之外的满洲里。满洲里是我们行程的倒数第二站,开往那里的前一晚,我调侃地问他第二天就要见到老婆了开不开心,他不说话只笑了笑,笑里的开心与期待,发自内心。

于是到了满洲里,我们特地让他用剩下的时间去和家人团聚,满洲里的景区我们自己去玩。第二天离开满洲里的车上,我们见到了他的妻子,那天刚好是休息日她不上班,我们的车也刚好多一个座位,她想和白师傅一起去,多陪陪他。

我们这才知道,前一日的半天里他几乎没时间陪妻子,而是去他父亲的夜市摊上帮忙,开了半天车又忙了大半宿。说起那夜市摊他却很自豪,经过时还特地指给我看:“你别看白天没人,夜里老热闹了,老多人呢。”

几十元钱一晚的民宿和酒店

六十多块钱一晚的酒店今年我住了许多次,可以说几乎是住了一路。在敦煌的时候,六十四一晚还含接机。在内蒙的一路,除了在满洲里,全是几十块一晚的酒店。呼伦贝尔的街景|作者供图

就算是当地的特色木刻楞民宿,也不过八十多一晚。比往年同期,不知道便宜了多少。老板是一对夫妻,年纪都不大。老板在附近草场工作,老板娘在附近的景区上班,这民宿是两人用积蓄攒出来的,希望在工资之余,有些别的收入。

民宿开在一个很小的镇子上,镇子因为旅游业而兴盛。镇上几乎都是类似的民宿,或是招待游客的餐厅。不过现在一大半都关着门,老板说那些是还没接到单的店,索性就不来了。

“往年,这里的房子都订不到的。我们这儿木刻楞很抢手的,呼伦贝尔也就只有几个镇子有这种特色。”

老板很健谈,很喜欢聊自己的事,老板娘却对自己的隐私很看重。闲聊中得知老板在草场工作非常辛苦,草原冬天的冷,不是我们这些外乡人能理解的。房间里是热乎乎的,但草场上只有钻骨的寒风。夏天是另一种不好过,这里凌晨三点就天亮,晚上九点才天黑,白天长了,工作的时间也长,上工的时候跟着天亮,也不过凌晨四五点。

“那时候比现在年轻,都不觉得啥。现在这么干,就觉得累了,还是开民宿好。”

我看他那张二十多岁的脸,忍不住问他说的年轻是多年轻。他不好意思地笑了:“也就,十八九岁吧。”

老板两口子人很好,还带我们在镇子上溜达。镇上的餐厅一大半都没开门,门上还挂着巨大的锁,开门的也都黑着灯,只有有客人入内的时候,才点亮一盏,客人离开后又立刻关上。街道冷清得就像是电视剧里的空镇,只有牛成队路过,肆无忌惮又旁若无人地啃食着绿化带。

镇子很小,人和人似乎都认识,偶尔见人迎面走过和老板两口子打招呼,问他们是不是接到单了。

“可不是,”老板带着点开心,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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